我和我的原生家庭小镇
小镇
我出生在中部某省的一个地级市---sz市,也是我们省最年轻的地级市。sz市有诸多小镇,我家所在的小镇就是其中的一个,暂且称之为T镇吧。
T镇是我出生的地方,也是故事最开始的地方。
上小学初中的的时候,是在镇上,大家会互相问“你是哪个乡的或是镇上的街上哪里的”;上高中的时候,是在市里,大家会互相问“你是哪个镇的或是市区哪里的”;上大学的时候,是在省会城市,大家会互相问“你是哪个市的或是哪个省的”;再后来,来了日本,都是中国同胞,大家之间会互相问“你是南方的还是北方的”。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,其实我认为我应该是属于南方人,但新闻报道里面提到我们省的时候经常都是说“中部某省”,并且我们市位于省的最北边;学过地理的人都知道,秦岭淮河一线是我国南北的分界线,巧的是我们市里有一个镇就叫淮河镇,秦岭淮河的淮河,当然了,这个淮河肯定不是秦岭淮河的淮河,但我查过地图,我们市确实隔秦岭淮河一线隔得不远。
所以我始终没办法回答,我究竟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,也因此,我并不知道真正的南方和北方的小镇是什么样子的。但就T镇而言,它实在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镇。整个镇是一个典型的东南西北划分,一个十字将整个镇划分成四大块,东头,南门口,西码头,北上,中间的那一块我们叫做十字街,是整个镇的中心。
(附:节选自段翎的《家》)
好久没有回唐镇了。
这是一个很小的镇,不用半天就能走完,但是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。它的主街道被分成了东头、西码头、南门口、北上。蛮小的时候,家里搬过好几次,总是围绕着唐镇河,四五岁的时候干脆搬到了河边,也就是三美楼的后面。据说三美楼是有典故的,究竟是哪三美是忘记了,模糊记得有个“理发美”,那还是那个年代的时候。
上面的这段文字是年冬天的时候我陪段翎回到小镇的时候,她写的《家》中开头的一段。这是她,也是我,是我们对T镇共同的记忆。
T镇不大,有一条主街道,街道的一头是北上,另一头是南门口,南门口之所以叫南门口大概是因为那个方向是来小镇的方向,也是我每次离开和回家的方向。另一条稍微窄一些的是东西走向的街道,一头是东头,另一头是西码头,叫西码头是因为那个方向有一条河,我称之为T镇河,从T镇的侧边穿过;这条街道和南北走向的街道交汇的地方就是十字街。十字街是整个小镇的中心。
南北走向的街道
先说南北走向的街道,这是T镇的主街道,虽然来去T镇不只这一条路,但大家基本上都是从这条路回来和离开。我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离开小镇,整个十年都一直在这条街上奔跑,再熟悉不过了。这条街道的最北边是T镇第三中学,但是后来好像改成了第二小学;对于这里我也很熟悉,因为我的姨妈,小舅舅,小姨他们三家都住在这个学校里,在镇上的那些年里,几乎每一个星期都会去一趟。为什么说这个地方是最北边呢,因为再往北都是大片大片的田地,田地的再北边是华宝村------我姥姥姥爷的家,我妈的老家。
最南边是一座桥,桥是东西走向的。桥的东边是往市里去的方向,西边就是黄庙村------我爷爷奶奶的家,我爸的老家。其实在我看来,最南边应该是火车经过的铁路那里,大概是因为铁路到桥的那一段街道过于冷清我很少去的缘故吧,但是后来段翎的家搬到了那一段街道,我开始不再忽略最南边的这段路;当然,这条街道上还有最重要的------T镇第一中学,是我们镇上三所中学之一,顾名思义也是实力最好的一所中学,我在那里度过了三年半浑浑噩噩初中生活。
东西走向的街道
比起南北走向的主街道来说,东西走向的街道就窄多了。这条街道的东边我们方言叫做东头,东头最东边的地方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,好像是一个叫做双丰岗的地方,我几乎没去过,只知道那里住着几家跟我爸隔得老远不知道有没有出了五服的兄弟,也姓夏,我爸叫他们夏四夏五,我管他们叫四爹五爹,不过从小到大我也没见过他们几回;这条街道上医院,叫T镇中心卫生院,医院上班,据我爸说,我两岁上学之前都是我小姨带着我在这里度过的,因为他们忙着摆地摊没时间管我。
最西边的尽头是T镇河,所以叫做西码头,当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那种人来人往的的码头。准确的来说,西边的这一条路并不能算是街道,因为它不是平坦的水泥路,而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,一下雨走在上面准渐一身的泥巴;而且对比其他东,南,北三条街道来说,西边的这一条实在是太短了,从十字街往西走,最多不过两分钟就走到河边了。这一条路也是最穷的一条路,里面的房子大多数都不是砖房,而是泥巴堆砌起来的房子,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在住,所以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穷民窟,没事谁也不愿意经过,爸爸妈妈也总是反对我去那里玩,因为他们觉得住在那里的人都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正常。但是,这个地方却是我和段翎童年的乐园之一,我们在这里认识了善良的傻姑娘金枝------一个命运不幸的女孩。
(附:节选自段翎的《给亲爱的,歆》)
你要我去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河那边去走走,我去了,小时候那条河上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大一座桥,你还记得金枝吗?那个傻傻的女孩,河水深的时候她就划船载人过河,过河打个来回是一块钱,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说你省了一块钱,我们俩可以央求她载我们过去再把我们送回来只收一块钱,她同意了,在河那边我们发现了两棵根连在一起的树,你说一棵是你,一棵是我,我们把它取名字叫“连心树”。这次去我看见金枝了,她的孩子都有了,听说她爸爸为了赌博,让她嫁给了一个光棍汉,结婚那天她哭着求她爸爸她不去,可爸爸拿鞭子抽她叫她去。唉。
这段文字是年春天我17岁生日的时候,段翎写给我的《给亲爱的,歆》的其中关于金枝的一段。
说完了东南西北四大主街道,其他就是几条纵横交错的分街道。这些街道上分布着幼儿园,小学,初中这些我再熟悉不过的建筑,还有妈妈经常去的菜场和超市,也有我不太熟悉的镇政府的大楼。
西码头的桥(面向南边)西码头的桥(面向北边)这两张照片大概是拍摄于年3月份,这座桥连接了西码头和T镇河对岸,是为了方便T镇河对岸的人们来到和西码头相通的十字街建的,多是人在上面行走,车辆很少。忘了这座桥是什么时候建的了,但我拍的那会儿已经建了好多年了。面向南边的那张照片远处的铁路是火车经过的铁路,也是新建的,大概是我刚上高中那会建的,而原来的那条铁路在更北边,很早就被拆了;面向北边的照片似乎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荒芜,没有人烟。
照片中的河虽然基本上已经干涸了,但实际上,作为T镇的母亲河,我童年时代吃的每一颗菜都来自于她的灌溉,我穿的每一件衣服都被她温柔地洗涤过;当然,她还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夏天最亲密的伙伴。所以,如果你见过她最开始的模样,你一定会为她现在的模样哭泣。
以上这些就是我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小镇,我在这里出生,在这里长大,在这里度过了我的幼儿园,小学,初中以及前半段高中的岁月。
我曾恨她,嫌弃她,想逃离她,但我又爱她,舍不得她,不许别人说她一丁点儿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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