茅奖得主徐贵祥到底是哪里人请看他自己怎么
祖籍长丰
——为《人杰地灵看长丰》作序
徐贵祥
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,常常站在家乡霍邱县洪集镇西街自家的土台子上,四面八方眺望,打量外面的世界。还是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,脑海里渐渐形成了一个印象――以我家土宅为原点,西南方向有红军,那些流金溢彩的晚霞曾经唤起我无数关于革命、关于战争的想象,后来我创作的革命战争题材的作品,多是以那一方天幕作为底色;西北方向在我的想象中,有火热的阳光和耀眼的水面,之间是大片大片的麦田和棉花地,那里弥漫着我对中原地区、淮河流域农耕文化的遐想;东边,目光越过六安、合肥、南京,再往前就是上海和海上了,那个方向,牵引着我童年时期关于城市和海洋文明的神往;频繁西望是近年的事,大别山再往西,是秦岭和巴山,里面有个神农架,这几年构思一部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作品,总觉得西边的大山里有不为人知的生命存在,有另一种隐秘的、神奇的、更加诗意的生活方式……
最终,在2020年10月,我的目光还是回到了东北方,久久地凝视那个方向,从我父辈读书的杜家老楼,掠过寿县的安丰塘和瓦埠湖,掠过晨曦中的树林和辽阔的阡陌,落在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村庄,那是我祖祖辈辈生长的地方――长丰县义井乡徐巷村。
还是说不清楚在什么时候,我就知道那个遥远的地方同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甚至对我有决定性的作用。小时候,祖母操着一口经过岁月和地域改造的外地腔,对我和我的同辈讲,她的老家在寿春庄墓徐巷――我粗略地查询了一下,我祖母辈记事的时候,庄墓是县辖区,归属寿县行政区划。此后的半个多世纪,先后发生庄墓区从寿县版图中划出,划归新成立的长丰县,归省会合肥直辖,义井是庄墓区的一个公社。然后是寿县从六安版图中划归淮南市……尽管行政归属变来变去,但是那个名叫徐巷的小村庄,在地图上的经纬度从来没有改变,在我心灵的版图上的位置也从来没有改变。
我没有查证“长丰”这个地名典出何处,也不知道“义井”这个地名的来历,但是“徐巷”的来历我知道,因为我的血液里有徐巷的水土。望文生义,这几个地名我都喜欢,今天想起这件事情,我更愿意把原属霍邱县的洪集镇当作我的家乡,而把长丰县的义井乡看成是我的故乡。
想起了徐巷,就想起了我的祖父和祖母。仍然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,不知道是因为洪涝还是大旱,我的祖父和祖母带领幼小的大姑和我父亲,丢下更加幼小的我的老姑,还有目送他们远行的五个亲兄弟,辗转来到西南方向的霍邱洪集,投奔先期来到这里谋生的家门兄弟。在那片同样贫瘠的土地上,祖父把一个农民的力量发挥到极致,不仅站稳了脚跟,还买了几十亩田地,并且在街上开了几个作坊,从而保障了我的父亲能够读书。在我记事的时候,我的祖母已经是个半瞎,究其原因,主要是哭的,她思念留在故乡的我的老姑。小时候我问祖母和父亲,为什么不去把我的老姑找到呢,祖母一声长叹,父亲也是一声长叹,在他们的感觉中,故乡是一个遥远的存在,要走旱路,要走水路,要跋山涉水,回到那里谈何容易。直到上个世纪,一个喜讯从天而降,我的老姑带着已在省城工作的表哥,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。在离别四十多年后,老姑已经从一个养女成长为一个村里的妇女主任――顺便说一句,老姑对她的养父养母感情非常深厚,历数二位老人对她的善待和培养,由此可见故乡人民厚道之一斑……此前的那四十多年,我们一家同老姑一家在山重水复中互相眺望,在艰辛的劳动中顽强地生长,父亲和老姑并且心有灵犀地分别成为乡村干部。或许正是因为老姑的失而复得,我对那个从未涉足的故乡有了更多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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